抗战老兵冯化成回忆战争岁月 弹尽粮绝 宁死不降

冯化成老人向志愿者讲述战斗故事。 记者 鲁振虎 摄

冯化成小档案：

冯化成，1920年12月生，黄埔军校第16期学生。曾到武汉战干一团学习，毕业后分配到国民革命军第33集团军，后被改编到国民革命军第27军45师135团等。先后参加了洛宁、陵川、太原等战役。1948年脱离国民党部队到地方工作。先后在湖南衡阳交通局、甘肃省交通厅工作。1963年，从甘肃兰州到开封工作。1986年，从煤炭公司退休。

回忆起抗战岁月，冯化成痛心地说，当时，我军装备太差，无法和拥有飞机、大炮、装甲车等重型军事装备的日军抗衡。有时，我军就用血肉之躯顶住敌人的进攻。在太行山区中，由于粮食匮乏，战士们经常挨饿。最久的一次，战士们两个月都没有吃到一粒粮食。

和柏杨到武汉参军

7月19日，寻访抗战老兵小组和志愿者王惠来到95岁抗战老兵冯化成家中，聆听抗战故事。

“我和柏杨同岁，我们一起从开封到武汉，进了全国青年抗战干部训练团第一团。柏杨原名叫郭衣洞，家住豆芽街。柏杨是他到台湾后改的名字。1937年，我和柏杨一起报考河南省军事政治干部训练班。后来，位于开封的河南省军事政治干部训练班要抽调优秀学生去武汉，并参加由蒋介石亲任团长的全国青年抗战干部团第一团（以下简称战干团）。听闻此消息，我就和柏杨及其他学员一起南下到国立武汉大学所在地参加战干团。”

战干团的主要机构有政治、训练、军需、军医、总务等部门，主要干部绝大多数是正规军校出身，如杨厚彩、彭克定、萧劲等均是黄埔军校毕业，又曾去德国留学。他们以国民党陆军的“典范令”为训练规范，强调“开明专政，绝对服从”。

据介绍，战干团建团后，每办一期训练班，即按照当时受训人数的多少编为1至2个总队，每个总队辖3至4个大队，每个大队辖4个中队。战干团的学生多是招考而来的知识青年和回国参加抗战的华侨青年。招录时体格检查较严格，笔试只考国文和常识两门，具有初中毕业文化水平即可录取。训练内容和要求，基本承袭了军校的模式。军事训练主要为基本军事操练、野外演习、实弹射击和兵器、地形、筑城、谍报、游击战术等军事课程。政工训练主要课程有总理（孙中山）遗教、三民主义、政治学概论、经济学概论、国际形势、军事地理等。

战干团学员训练有素

冯化成告诉记者，战干团的教育长是桂永清，他是黄埔军校一期的学生。他在北伐战争中因立战功而升任旅长，后来赴德国留学，专门学习军事，回国后担任特务组织“复兴社”训练处处长，成为蒋介石的“十三太保”之一。

冯化成说，训练期间，学员每日黎明起床，全副武装集合于国立武汉大学广场，举行朝会、升旗仪式。沿路，各队军歌嘹亮，此起彼伏。朝会司仪为一少校军官，他的声音洪亮深沉，在领导唱歌及高呼口号时，最能调动学员士气。训练期间，上午、下午两操三讲，晚间座谈讨论。野营演习时，学员们由潢川沿商城公路攻向商城，行军中遭遇攻击，无不逼真。

在战干团，女学员也得不到“礼遇”。她们和男学员一样，遇到河流不得走桥，必须涉水而过。为了鼓励学员，各队大队长纷纷脱下马靴，最先涉水过河。通过训练，各队学员掌握了战时必需的政治、军事知识，为训练结束后到敌后和抗日前线从事抗日工作做了必要的准备。

与敌周旋 决不屈服

冯化成说，1942年冬天，他所在的部队被整编到第24集团军下辖的27军，并驻扎在太行山区的陵川地区。1943年春天，大批伪军和日本鬼子进犯太行山区。4月23日，日军将孙殿英部防地四面包围，孙殿英率部公开投敌，当了汉奸。孙殿英倒戈带路，俘虏了庞炳勋。敌军与孙殿英部协作，又打垮了40军。27军辖预8师因驻地靠近孙军，因此师长陈寿强很快被俘，部队溃散。

至此，太行山区只剩27军辖45师、46师两个师，且被围在太行山区中心，对外失去了联系。两支部队与敌军周旋一个月多，弹尽粮绝，官兵尽食野菜。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，46师和45师逐渐溃退瓦解，整个集团军最后仅剩45师和135团。45师师长胡长青因饿加病被送回洛阳。副师长凌冬青因体衰无食，活活被饿死。师部瘫痪，45师参谋长率师部极少人员随135团行动。

从5月至9月，135团由团长吴建新一人率领，没有副团长，也没有营长，全团只有300多人。战士们踏遍了太行山的重峦叠嶂，终于到达衣架山这个较安全的宿营地。两个月来，战士们尽食野菜、山果，未见一粒粮，伤病员无医无药，日渐衰弱。在与敌周旋的四五个月里，135团分成若干小分队，见少就打，见多则避。伪军曾多次诱降，均遭严词拒绝。

冯化成痛心地说，1943年9月30日下午，全团在马武寨附近山涧（王蟒岭背后）集合，团长吴建新清点人数，共计官兵280人。团长激昂地说：“太行10万大军，而今只有我们280人了。我们与敌周旋四五个月，不被艰难险阻屈服，不为汉奸诱降动摇，宁死不投降。就算身上的肉没有了，骨架仍挺立着，我们无愧为炎黄子孙。现在，我们280人举手宣誓‘宁死不投降，宁死不当汉奸，誓死做炎黄优秀子孙。如违诺言，群起而诛之’。”

随后，吴团长告诉大家，上级指示，当晚由战区第一游击支队掩护大家出山。路线是越过王蟒岭，沿老油梯到达辉县游击队驻地。次日，大家于游击队500多人会和后，一鼓作气赶到黄河边，登上事先准备妥的3只大木船渡过黄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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